胸前那片饭渍【原创小说】
文/雨中百合
回眸那个荷花飘香，激情荡漾的季节，心潮湖畔荡起圈圈涟漪，久久不能平息。多年来，我一直在机关工作。近三年来一直和一位漂亮的女同事同在一个办公室里，且桌对桌对面办公，背地里同事们都调侃我艳福不浅，可大家都是有家有室的人，也没放在心上。我们一同进进出出，彼此习惯了感受对方的存在，习惯了感受对方的气息。怎么也不会想到，有段时间，她好像对我有了一种特殊的好感，像是对我很感兴趣，有意无意地把我的办公桌擦得一尘不染，倒一杯清茶，递来一本书或随意的一点小东西。下班同路一起回家，说说笑笑，开心的日子伴着我们无声地从指缝间悄悄滑过。
接下来一段时间，我曾很多次有意无意地发现，她看我的眼神像是流露出一种忧郁的、特别的感觉，躲闪着触及我的目光，我感觉将要发生什么，一种惊喜、感激夹杂着兴奋。
对于我对面坐着的那个至情至性、高不可攀、望尘莫及的漂亮女同事，我多年以来对她的好感仿佛一下子升华到了“爱情”。以后的好长时间里，我都在惶惶不可终日的惶惑中度过，她的一举手，一投足，我都收尽眼底，细心品读。
每天我都早早地来到办公室，对着窗户朝外张望，等待她的倩影早一点映入我的眼帘，活跃我的思维和神经。假如哪天她请假了，我像丢了魂似的坐卧不安，无论做什么事都没有心情，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，无论怎样都丢不开，甩不掉，靓丽的身影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，就连梦里也有了她的影子。不见她的日子里，我有一种度日如年、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。我在情感的漩涡中痛苦地挣扎着，徘徊着。
终于有一天，我等来了她发来的“约会”邀请短信，一种莫名的情愫激荡着我，我不停地看着时间，对夜幕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急切渴盼。
我草草地吃了晚饭，找了个借口要出去。刚一起身，妻子起身拦住了我。
“等一下！”她急匆匆地到卫生间拿来一条散发着清香气息的湿毛巾，温情地对我说：“看你，这么大的人了，怎么吃饭还像个孩子，饭撒在身上都不知道。”
我低下头看了看身上，胸前有块饭渍。妻子用毛巾仔细地擦拭着我身上的污渍。顿时，一股清香连同妻子的体香弥漫在我的心间。为防毛料衣服湿了缩水，她特意在湿毛巾上加了清香的丝毛净，而后她又拿来吹风机，用柔和的微风把潮湿的地方慢慢吹干。那认真的样子像小学生在写作业一样。我定神审视妻子：我这才发现她原来是个如此细心、美丽而善良的女人。她为了家，为了孩子，流逝了青春年华。她擦拭掉了衣服上连同我心灵深处的污垢；那吹来的暖风，温暖了我的心灵……我没有理由背叛她，没有理由毁掉这个原本平静而温暖的家。
出来大门，我没有去“赴约”。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行人稀少的大街上，只有修长的影子在路灯下伴着我孤单而疲惫地前行……
阵阵秋风吹来，我禁不住打着寒颤，感受到这个季节以外的寒冷。昏暗的路灯下，虽然看不清，但我还是反复仔细地看着胸前，看着妻子擦掉饭渍的地方……
如果不是胸前那片饭渍……
二00八年十二月八日夜
【注：本文发表于2014年5月18日《羊城晚报》人文周刊栏目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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