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雨中百合
有一道菜叫醋溜白菜,酒店餐厅见不到它,高级厨师做不出它。它承载着亲情氤氲,香气四溢,在我记忆的深处,日久弥香。
我从小生长在农村,在我刚有记忆的童年时,整个社会经济落后,生活紧张。大家在饮食方面极少挑剔,常常是地瓜面馍、地瓜面饭、地瓜梗、地瓜叶菜,蒸地瓜,煮地瓜……翻来覆去的地瓜伴着我童年的一日三餐,能有老咸菜吃就算不错了。
记得我六岁的那年春天,我们家盖房子,父亲从集市上买了白菜,用来招待盖房的工人。大白菜炖大肉和粉条,热气腾腾地从咽着口水的我们姊妹几个眼前端走,那时,我们都恨不得夺过一碗占为己有,可生活紧张,能供应好盖房的工人,顺利盖下房子,就算不错了,轮不到我们享用。
"孩子们,妈妈马上给你们做好吃的醋溜白菜。"母亲看到我们几个孩子馋猫般的可怜相,既心疼又无奈。
母亲利索地从做菜剩下的烂菜叶中来回翻找着,挑出几枚还算说得过去的老白菜帮子,用刀削去腐坏的部分,洗净切成竖条白菜丝。
母亲在热锅里放了点豆油,烹饪出花椒和葱、姜的香味,把白菜丝下锅,稍加翻炒,又在锅里加入食醋,随着一阵吱吱啦啦的翻炒,带着酸味的香气顿时弥漫了整个厨房,不断地催生我和弟弟妹妹的唾液,我们像一个个等食的乳燕,伸长脖子看着锅里。
快出锅的时候,母亲用白面代替淀粉勾了芡,放入味精滴入几滴麻油,一小盆热气腾腾的醋溜白菜就做好了。
等母亲端出来的时候,我和弟弟妹妹已经拿好了筷子跃跃欲试了。
“真好吃!真好吃!”我们边吃边感慨。
在我的记忆里,那天母亲做的醋溜白菜的香、酸、脆的美味,一直弥漫在我过往的岁月里,尽管我现在时常出入高档酒店、海鲜城,但无论多么高级的厨师,都烹饪不出我记忆里母亲做的醋溜白菜味道的鲜美,它在那片贫瘠的土地上,富含了氤氲的浓浓亲情,承载了一段美好的记忆,馨香了我一生的记忆。
二00九年八月十二日上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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