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生如月【原创散文】
文/雨中百合
夏风习习，月华如水，夜安详地退却了白日35度的高温。万物都沉睡在夜的静谧里，静静地坐在阳台上，既不举杯，也不邀月，对着一轮圆润的满月，静静地，若有所思。
滴水观音执意地绿着，浓浓的绿意簇拥着我，它总是这样一年四季地招展着绿意，叶片上晶莹剔透、清翠欲滴的水珠,不知是多情，是迷离，还是委屈？
凉风掠过纱窗，眯着眼斜躺在摇椅上，悠闲地摇晃着，白天的经历一幕幕在眼前回放。
朋友小聚，说起一位同学，大学毕业后到南方发展，二十多年来，她几乎和所有同学都没有什么联系，只是偶尔有一点零星的消息，但却也只是只言片语。
她，我小学到初中的同学。想到她，眼前闪现出那个曾经清纯如水、活泼开朗的女孩，曾经拥有五月花香的诗情画意的女孩，曾经潇洒得不让须眉的女孩，曾经能把泪珠嚼成微笑的女孩，曾经不用手扶就能边骑单车边读书的女孩，据说，优美的文笔和唐诗宋词的底蕴，就是当年在这样来来回回上学放学的路上种下的……
单身的，不都是贵族。据说，她，单身，经济也不错。经过这么多年的调适，已生活得如行云流水，少了些柴米油盐婆婆妈妈的琐碎，少了些人间烟火的熏烤，至今仍然保持着特立独行、单纯简约的个性。一个人，少了些牵绊，多了些空间。她喜欢并享受她的工作，工作起来很拼命，正是因为出色的工作，赢得了不少尊敬和朋友。经常，和朋友喝茶、看电影、打网球，或者悠闲地开着她的越野车，在蓝天白云下，到绿草如茵的海边吹吹风；有时，心血来潮，会坐上船，到邻近的城市和朋友吃顿饭，赶最晚一班船回来；或者，订张机票，拎起行囊，洒脱而轻松地游走四方，有伴或无伴，都很享受，很惬意……
诗一样的日子，流水般的岁月,是我一直以来就羡慕而渴望的生活。然而，如烟红尘和刻板的现实面前，我不得不和天下大多数女子一样，固守着一个男人，生儿育女；执一柄扫把，日复一日地清扫那百十平米的地面；或像吴刚或西西佛那样,擦抹永世也擦不完的灰尘；像上紧发条的陀螺，不停地在单位和家之间旋转，烹煮那“宗教”般延绵不绝的三餐。
然而，我却仍有一件羽衣紧锁心底，用责任和传统固守着，不敢穿上它羽化而去，只有在开心检点之时，看上一眼，相信自己曾经有过羽，就心满意足了。
如今，那位同学和我们一别二十多年，不知道她当初选择了那个遥远的城市，是和某人共赴心灵之约，还是执着地去寻找自己的梦？只身在外的她，现在还好吗？如今的她，是否像我们想中的事业有成？……几乎不和任何同学联系，有关她的零星消息和只言片语，都是辗转从她一个高中好友那里间接听到的，她和那个同学也少有联系，没办法拼凑成完整的画面。她固执着，坚持着，固执和坚持，其实是她的性格，从小学到初中，一直都是，不管别人是否理解。或许，正是因为这样，她才越走越远，以致当初的同行者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。在这静谧的月夜，我想问问月老：那个简单、清纯却像谜一样的女孩，如今是否还一如既往洒脱快乐得像诗一样？
岁月，苍老了曾经的少年。曾经的青春，无需装扮就能流光溢彩，那时我们感觉到世界很大，大到我们无法感知时光的流逝、沧桑的变迁，无法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。那时对于我们来说，或哭或笑、或喜或忧都是一曲悠扬的歌。而如今，青春早已无影无踪。曾经沧海，我们无力让失去的青春韶华轮回再现，外面的世界让我们感到越来越小，小到容不下我们一个小小的心愿，而令我们窒息残喘。那个曾经幻想着能打个背包游天下，能翩然站在草原上引吭高歌、能悠然地躺在草地上笑看蓝天白云的快乐女孩，而如今却生活在生火煮饭、生儿育女的烦琐现实的世俗里，是生命的蜕变？还是升华？
皓月当空，皎洁而温润，清辉倾泻而下，轻抚着我的淡淡忧伤，感慨颓废无奈的同时，也慨叹生命的精彩。
月圆是诗，月缺是画。月圆月缺，都有各自的精彩。
人生如月。大多数人，都是用诗抒写生活；而她，却把生活写成了诗。同学的坚持和独行，追求的是一种完善和超越；我咀嚼人间烟火，感受到的是一份生命的平实。人生是一道单项选择题，不能复制，不能涂抹，无论进取，还是平实，都是一种过程，都有自己明媚的春光和习习清风。
二0一0年六月二十七日夜于家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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