熬夜【原创散文】
文/雨中百合
每一个幽静的夜晚,我都习惯以打坐的形式,坐在苍茫的夜色里,与之久久地对视。夜总是虎视眈眈地盯着我,眨都不眨一下眼睛,黑色犹如一根根钉子,毫不留情地钉进我的眼睛,令我倍感生涩和疲惫。
赤橙黄绿青蓝紫,所有的颜色都被阻挡在黑色之外。我苦思冥想着,总想在这夜的黑色里寻觅一个出口……
在黑暗里摸索着,我找来一只硕大无比的鼎和那些劈好的柴,眯起眼睛,把所有的黑色都挤出来,置于鼎内,想用火的温度把这夜的黑色一点一点熬成自己想要的色彩。
我舞动十指,从荒芜的心灵牵来孤独的文字投入鼎内,在不停地架柴燃烧中,让文字和夜的黑色一起沸腾。
火光映照着夜空,满天的星斗都在这煎熬里不停地眨巴着疲惫的眼睛,月亮在“上弦——满月——下弦”的轮回里循环着亘古的诗情画意。
我知道,我熬掉夜的黑色的同时,也一点点地熬去青丝里的黑色,沧桑也在不停地将我雕琢,皱纹也肆无忌惮地爬上我的容颜,健康也将浑水摸鱼般地在悄然离我而去……
疲惫里,我把咖啡的褐色一并置入夜的黑色里煎熬,靠它力量的支撑来扶持着我在这茫茫夜色里独行……
一个人在夜色里踯躅独行,不曾有孤独之感。我知道,这火光映照的夜空,并非我一个人的力量熬制而成。不知道,有多少像我一样喜欢熬夜的人此时正和我一样,用执着架火,把夜色激情燃烧,循着各自的需要,提炼着夜的色彩。每一个东方破晓的黎明,是所有的熬夜人一起把夜的黑色赶到了天边之外。
白天拾柴,夜晚架火,周而复始地循环着我不变的熬夜生活,默默地熬在夜的寂静里,不求功名利禄,不求闻达诸侯,与人无争,与世无争,只求得心灵的淡泊与宁静。
等我把所有的青丝都熬成了白发,等我脸上纵横交替的沟壑间,再也容不下哪怕是最最细小的一条皱纹,不知道,我能把夜色熬成几本书的高度?然后,让我头枕着书本,以高枕无忧的优雅姿势入眠。
二0一二年二月九日夜
评论